印度的記憶。

上週五的晚上明珠台播放一部印度電影Slumdog Millionaire（中文譯名為《貧民百萬富翁》），根據Wikipedia上面的說法，它“被視為是2008年度最成功的電影之一”。

記得曾經有一次我跟這部電影擦肩而過，那時候是我同學把它的影碟拿給我看，可是後來不知道是那張碟有問題，還是我惹了那部舊電腦，試了幾次都無法播放，第二天就直接還給我同學了。我是早就忘了有過這麼一部電影，直到那天，我室友卻注意到電視上介紹說晚上九點半就有得看並和我提起，這才想起了它。

在我的印象中，印度電影大多都是又唱又跳的，以為這部電影也不是例外，而且我還很期待看到那些，怎麼會想到跳舞的畫面要等到故事結束，那些人終於跟著片尾曲的節奏一起跳了起來，才跳了三、四分鐘。

可是從各種視覺效果到演員的演技水平，少算也有百分之八十的滿足感，我只是不能不去想，那些似乎是反映著印度社會的黑暗的畫面中，究竟有多少才算真實？我知道有時候電影是需要通過誇張的手法來給觀眾留下更深刻的印象，而我們觀眾自己，即使沒看這部電影，也都受到不同渠道來的信息並對印度產生過各種各樣的概念。看著電影我的確也想過，如果是在印度的話，那些種族之間的矛盾和衝突真的有可能存在，那些對孤兒的虐待也真的有可能發生。

五年前我去過一次印度。在那裡走過的二十二天，如今再想起，是好是壞，有什麼印象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說。但是，如果被問到是什麼給我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的話，我可以立即回答說，那是在德里的老城區遇到的一雙雙眼睛。不知道一條街是否也可以用人口密度來說它有多麼的擁擠，總之從未走過密度更高的，我也猜想，如果宇宙的混沌搬到了地上，大概也就是那麼回事吧。反正是我無從想象過的，也是完全超乎想象的，覺得怎麼形容都是對，也都是錯。表面上看他們的眼睛是炯炯有神，卻又像是一個個黑洞，任何的光都無法逃逸出來，我看了第一眼，再也不敢看第二眼，焦點不知道該放去哪裡才對，沒走出那條小巷前的我，一直在那裡夢遊一樣。

作為一個旅遊者，融入到當地的社會，了解到什麼程度，都有一定的界限和限度，實際上，很多時候大家只是在走馬觀花的形式進行的旅遊經驗中相互比較誰看得多，誰看得少而已。在印度，我是看得少，是因為不敢看更多，沒有承受的能力和勇氣，所以除了那天看到的眼神和以前聽到的事情，沒有其他東西可以拿來當作依據去研究那部電影中究竟有多少現實的成份。

太陽在天上，會照出我們的身影的同時也照到我們的燦爛笑容，同樣，現實不僅在一個社會的黑暗面存在，同時也在積極的一面，哪一樣都少不了。如果有關於印度的報導經常都是帶有負面性的，我寧願拿出一些腦海中的記憶來平衡。雖然說我對印度最深刻的印象是在德里遇到的眼睛，但也記得那些孩子們的眼睛，是那樣的清澈透明，讓我怎麼能忘得了。

不像文藝作品，我的記憶不需要誇張，也不需要黑色幽默，更不用刻意去總結，偶爾打開這些照片來看一看，心裡只會想著：他們都長大了吧？現在會是什麼樣子？我有一位很會拍照的日本朋友，就是在那次印度旅行中認識的。前些天他在FB上更新的內容有說到在尼泊爾的故事，是若干年前他給當地人拍了一些照片，這次重返尼泊爾之前每一張都洗好，到了那裡以後，把那些人一個一個地找出來並親手送照片給了他們。聽到這番話我很感動，原來這樣的事情還真的可以實現，想想自己是否也可以計劃一下第二次印度之旅。

以上照片均攝於Kumily, Kerala